看不够的老照片

文/ 黄建朝
 

家中的抽屉里存放着一张全家福老照片，我每次回家都要打开抽屉，久久地凝视，可尽管如此，我还是怎么也看不够。

照片具体是哪年照的我已记不清了，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吧。应该是在当年的中秋节照的，妹妹手中拿着的月饼可以作证。那时伯父进入机关工作不久，仍保留着过中秋节回家一起团聚的习惯。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或过节，我们总盼着伯父能带照相机回来给我们照相，他的照相机也记录下了我们天真的童年和童趣。

从我家的这张全家福来看，那定是一个美好、祥和的日子，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温柔的微笑。那时我最小的妹妹还在妈妈的肚子里，我、我姐还有我妹站在前排，爸爸和妈妈站后排，照片背景是我家老房子前面的桂花树和枇杷树，树底下是一片稀疏的竹林。照片中的五口人都表现出轻松、喜悦的神情，我认为这是我家照得最好、最幸福的一张全家福。

照片上的爸爸和我都穿着深蓝色的卡其布中山装，袖子上都带着袖套。妈妈在读完初中后去学了裁缝，我们穿的衣服大多是妈妈亲手做的。那时流行说“新三年，旧三年，缝缝补补又三年”，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假。那时爸爸还年轻，穿上中山装是那样英俊，而我最得意的是我的小脸蛋，那样可爱、圆实。妈妈身着深绿色卡其布衣服，短发且梳着中分，露出灿烂的笑容，可以想象年轻时的妈妈是多么秀气可人。妹妹穿着红格子卡其布衣服，那时她刚学会走路，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，一手拿月饼一手牵着姐姐……

如今很多年过去了，妈妈已离开了我们，爸爸的额头上已刻满了深深的皱纹，两鬓也增添了许多白发。我每次回家看到这张老照片时，都会仔细打量全家福中的每一位家人，深深地陷入回忆中。我曾经半开玩笑地对家人说：“假如我们家房子着火了，不管烧了什么，我也要把这张老照片抢救出来。”虽说这是句玩笑话，但是倘若果真如此，我想我也会的，只为了那张我怎么也看不够的全家福照片。